远在滩地却有一对兄弟面朝九城方向,重重跪地。
陆以恒、陆以期两兄弟结束了实验,从基地出来拿到手机,打开过后,两兄弟同时收到来自时宁和许经纬的短信。
短信阅完,泣不成声,他们到今日才知道家中爷爷逝世,而他们身为孙子,竟然不曾赶回去送爷爷最后一程。
两声满是悲怆的“爷爷”,兄弟两人重重下跪,再重重三磕头,额头已见血。
孙儿不孝,不曾见您最后一面!
两人磕头,长久于地久久起来。
在他们身边,同一个团队的同事不忍再多,撇首,抹眼泪。工作多年,总能看到同事某一天突然间朝家的方向下跪磕头,便知一定是家中亲人逝世,而自己却不能送最后一面。
没有马上过去搀扶,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两兄弟跪一会儿,因为内疚,因为不能释怀,久跪都不能弥补他们的不孝。
虽说忠孝两难全,可真要到这一步,又是何等难过,何等悲伤。
年底的滩地入夜气温极低,若跪太久,下肢血液不循环必定会出大问题,见此,同事们也不敢离开,生怕两兄弟跪太久。
“等三分钟吧,三分钟后过去劝他们起来。”一位四十来岁的同事开口,他是组装工程师,也算是团队里的大哥了,看到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如此,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连吹来的寒风,呜呜声里都染了悲伤。
其他数名同事轻地点头,这会儿,他们也是不敢走的,默默陪着最后。
两兄弟久久跪地匍匐,泪水刚从眼里滴落变化成了泪滴,一颗颗滚落地面,攒到一起,又凝结成团。
三分钟过后,远站的同事们纷纷走来,他们并不知道两兄弟的身份,低声劝道:“以恒、以期,节哀顺变。”
“起来吧,也得要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成,天寒地冰,跪久了也出事,你们也不想自己的爷爷九泉之下不安吧,快快起来。”
相劝,没有劝动。
“去喊一下李工,让他来劝劝。”李工,也就是大山里研究所出来的总工程师,是两兄弟的老师,由他出面,两兄弟应该会听进去。
没有停留,赶紧跑过去。
李工这边才把手边的事放下,过来几个月,他们这边从组装到成功发射,一切进展顺利,总算可以休息一会,安安心心过个大年了。
不过还不能出滩,因为下一轮的组装安排在大年初三开始,一共有三轮,每一轮大约四个月左右,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还要滩地呆一年二个月。
一名线装工程师急急过来,见到李工马上道:“李工,您快去看看许氏两兄弟,他家爷爷去世,两兄弟在外面长跪不起,这天寒地冻的,跪久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李工打断,“你刚说什么?谁的爷爷去世了?”
很震惊,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。
“许以恒,许以期两兄弟的爷爷,去世了,您快过去看看……”工程师后面的话是在李工突然狂奔的身影里说完。
不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