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马路事故处，比尔向布里特斯方向眺望，天边泛红，初升日光就要冲破苍穹，首付却依旧充满浓雾。
阴影笼罩雾都，城市仿佛悬在无底深渊上方。
“那边好像更危险啊……”
沙威等人留在针树林里，共同收集尸体碎尸，司机还在修理蒸汽车，烟囱里不断冒出黑烟，突突突突。
随意坐回车里，比尔认真回忆化为阴影时是何感觉，又翻开手掌观察，肉眼看不出任何问题。
阴影究竟是什么，他依然毫无头绪，如果硬要解释，难道……
「我其实是阴影？」
「啧，怎么可能，我可是人类。」
「只是得到新能力，你也不是第一天穿越了，不要大惊小怪。」
摇头甩开莫名其妙的想法，比尔靠着软皮座椅，缓缓进入梦乡。
一艘被阴影覆盖的走私船缓缓开在无尽黑海之上，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，比尔梦见自己悠闲地驾驶走私船，穿越云层。
而他还不知道，在布里特斯城中，以他为由的革命正在进行……
远离议会大厅的街道上枪声不断，首相秘书在混乱中找到警察局长，他正指挥手下驱散示威工人，企图夺回主干街道。
警察匆匆来到局长身边，昨日还繁荣的街道上堆满沙袋，原来在首相不知道处，内战已经爆发。
“局长，哈德罗首相派人来了！”
“直接带过来！”
“是！”
秘书被警察掩护着来到局长面前，街道两边火光四射，双方还处于试探阶段，不过闹事方火力逐渐增加，武装警察已经快顶不住了。
“首相现在有什么指示？”
“他是不是有解决现状的办法？”
局长脸上蹭了一抹灰迹，焦急询问，他们躲在战线后方，偶尔有医务人员抬着伤者快速经过。
“请您先看信吧，我也不知道首相大人的打算。”
从怀里掏出哈德罗首相亲笔书信，秘书直接交到局长手中，局长马上撕开信封，扫视内容。
随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局长脸色越来越差，最后皱紧眉头，将信纸握皱。
“哈德罗首相让我马上释放威廉姆斯.克利夫？”
“是这样的，还麻烦局长快些动作，尽早结束这场闹剧。”
“……我也很想释威廉姆斯，可是你们搞错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？”
秘书不明所以，却见警察局长愤怒地将信纸撕碎，脖颈青筋暴起，将洁白碎纸片扬在半空。
“你们被人耍了！”
“沙威到现在也没回来，我们并未关押威廉姆斯，更不可能对他严刑逼供！”
“他们是故意的！”
秘书楞在原地，过了半晌反应过来，眼神中充满震惊，以及惊慌。
“那、那我们该怎么办，交不出威廉姆斯，也就是说……”
“现在除了战斗，别无他法。”
黑漆漆的夜晚四处布满战火，警察局长挺着肚子，毛孔冒出细汗油脂，脸上却充满坚毅。
“秘书长，首相大人在信中说了，如果放人这件事出现意外，就抓紧联系城外贵族私兵以及驻守军队。”
“他已经派随从前往教会，希望教会出兵救援，你现在去贵族别墅区联系没有被困的贵族，看看能集齐多少人马，全部送到这边。”
“内战已经全面爆发，我们必须应战！”
局长大声说出现状，在枪炮背景下只能算正常音量，对于这种场面，他心里同样紧张，可他毕竟是个武官，和只会晚宴上谈公事的官员不同。
局势非常清晰，当贵族议员们还坐在沙发上等待，以为事情可以有其他转机时，久经沙场的人已经掏枪，面对残酷与真实。
现在以议会大厅和政府大楼为中心的街道完全被革命者占领，大部分官员都被反动派控制。
警察局长只能带人从一处突进，同时继续向斯塔福德发出求救信号。
“我要回去指挥了，你请自便！”
没时间继续接待秘书，局长和身后警员匆匆离去。
警局仓库装备有限，他们必须快速夺回这条街道，进入秘密武器仓库，拿到更多大型机械武器后，才有机会夺取胜利！
秘书被晾在原地，警察在眼前穿行，他意识到自己被冷淡了，首相秘书已经失去任何优待。
混乱时期，只有掌握兵权的人，才拥有话语权。
居民紧闭房门，战火不断向四周蔓延，中央街区内，只有马赛大教堂门前与混乱街道形成鲜明界限。
所有人都刻意避开马赛大教堂，不敢打扰教徒们祈祷，因为欧德教廷是这个世界上掌管信仰的唯一正统宗教。
欧德教廷的存在已经超过千年，由于历史太过久远，以至无从查证起源，但没人会怀疑它的地位和真实性。
各国史书上对欧德教廷的形容满是歌颂与赞美，驱逐邪恶、猎杀女巫和怪物的猎巫人协会更是由教廷一手创办。
即便现在猎巫人协会脱离教会控制，独立运转，它们之间也存在许多不清不楚的联系。
同时欧德教廷还拥有维护世界稳定，控制神秘力量蔓延的重要使命，教廷神圣不可侵犯，这也是传教士向民众宣传教义时最重要那条。
潮湿混乱的夜，远处还传来枪炮声响，小雨依旧，随从披着黑色雨衣，奋力敲响教堂大门。
砰砰砰！
砰砰砰！
吱呀……
高达五米拱形巨门的缓缓开启，蓝金色灯光映在随从脸上，高耸的神像在无尽光芒看不清面容，耸立在圆形教堂中央。
欧德教廷教义第二条，真神无定象。
神是无形无体的全能者，人若知道神的形象，就会只记得神像而忽略神，因为人企图使任何对象都具象化。
同时人是污秽罪恶，神是圣洁公义，污秽罪恶者若看到圣洁公义者，必然使灵魂体全都消失。
信仰们正围绕神像手牵着手，唱响赞美身的歌声没有中断，随从看到眼前景象，马上双手并在胸前，与信仰者共同歌唱。
赞美歌终于结束，随从这才敢踏入教堂大门，不忘在门外蹭干净鞋底，掏出首相亲笔书信，交给主持祈祷的主教。
……
第五十九章 谁的胜利（五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