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竹蜻蜓合在掌心,就像这样,随意地轻轻一搓……”

    大手带着她的小手轻轻一搓,竹蜻蜓就像长了翅膀般,从她的掌心轻飘飘地飞走了。

    飞得又高又远!

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成功让竹蜻蜓飞起来!

    “真的飞起来了!”

    长安心里有种成就感,兴奋得龇牙咧嘴,眼睛都亮了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,我真是天才!”

    姜孚琛忍不住再次亲了亲她的耳垂。

    长安太高兴了,又叫又跳的,根本没有发觉。

    学会了玩竹蜻蜓,就像是为她打开了一扇大门,整个上午,她都在草地上飞竹蜻蜓玩,像个顽皮的孩子,姜孚琛则默默在一旁陪着她,笑容温和又包容。

    直到午膳时间,她才净了手,和他一起用膳。

    小糯米团子不在,餐桌上少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,顿时冷清了许多。

    长安问:“殿下小时候也玩竹蜻蜓吗?”

    她一直以为,竹蜻蜓是民间的穷孩子玩的玩具,没想到世家公子也玩这个。

    “这个竹蜻蜓,是我小时候,父亲亲手做给我的。”姜孚琛拿着竹蜻蜓,仿佛想到了父亲,十分怀念,“我小的时候,父亲常年征战在外,很少回家。我一年也见不到他两三次,父亲就做了这个竹蜻蜓送给我,让我想他的时候就拿出来玩。父亲告诉我,他虽然飞出去了,却像这只竹蜻蜓一样,总会飞回来,让我和母亲不要担心。”

    小时候,他只要想父亲了,就会把竹蜻蜓拿出来看看。

    可是有一年,父亲却再没能回来。

    与十万姜家军,一同长眠在了折柳谷。

    “孚琛,娘走了,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    母亲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关雎宫,再也没有回来,从此,她不再是他的母亲,她只是关雎宫的宠妃。

    那一年,他才六岁。

    一个人固执地孤守着姜家的帅府。

    长安轻声道:“你父亲他一定很爱你吧?”

    “他很爱我,但他是姜家的儿子,肩上扛着保家卫国的重担。”

    姜氏世代忠良,骁勇善战,一生戎马倥偬,征战沙场。只是他的父亲没想到,他效忠的君主会是这样凉薄的君王,为了一己私欲,置十万忠魂于不顾!

    长安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无论是劝解,或是安慰,都显得多余。

    姜孚琛也不再提这些事,反而说起了去世的宁王妃,道:“当时,她知道我小时候只有这么一只竹蜻蜓玩耍,也是一脸同情地看着我,还安慰我说,以后要把她的玩具都分享给我一起玩。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,没想到,第二天她把她所有的玩具都搬到了我的院子里,要我跟她一起玩。你知道吗,那时候她才六七岁,我却已经十二三岁,是个大人了,哪里还需要玩这些?结果就是,我代替她的教养嬷嬷,带了一天的小孩子!”

    提起去世的王妃,他的神情哭笑不得,眼睛里却闪着温柔的星光。

    宁王妃过世已经三年有余,他却依旧情深不忘。

    长安不知道自己是怜悯多一些,还是羡慕多一些。

    她不禁问:“王妃,她是怎样一个人?”

    姜孚琛笑道:“她小孩子心性,古灵精怪的,顽皮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王妃顽皮,但她遇到了殿下这样温柔的夫君啊!”


    每个人就像是一个半圆,一路走来,磕磕碰碰,寻寻觅觅,只有找到相互契合的另一半,合二为一,变成一个完整的圆,人生才会完满。

    姜孚琛和谢木兰就是彼此相互契合的另一半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并不像现在这样温柔,脾气急躁,也没有耐心。她和你一样,也不会玩竹蜻蜓,她央了我好几次,让我教她,可我都以课业繁忙推脱了。如果可以回到过去,我一定会加倍温柔耐心地待她,她的每一个要求都为她做到,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。”

    所以,现在的他变得这样温和清澈,也是为了死去的妻子吗?

    “嘉禾郡主也顽皮可爱,古灵精怪的,应该很像王妃吧?”

    “很像,简直和她娘亲小时候一模一样。”姜孚琛道,“嘉禾从小就没了娘亲,很狐单,她很喜欢你,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,能不能帮我多陪陪她?”

    “不麻烦,不麻烦!我也很喜欢小糯米团子……团子……”

    长安一哽。

    完蛋了,心里喊小糯米团子喊惯了,就这么脱口而出了。

    姜孚琛:“小糯米团子?”

    长安:“呵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姜孚琛弯起眼睛,笑道:“以前嘉禾的娘亲也这么叫过她。嘉禾刚出生的时候,白白胖胖的,她娘亲就整天乱给女儿起小名,一会儿是团子,一会儿是花生,一会儿是馒头……”

    全是吃的。

    看了宁王妃也是个吃货啊!

    同道中人。

    只是,不知道小糯米团子为何会把她当做娘亲,事实上,她并不是个讨孩子喜欢的人。

    柳眉儿已被指为太子妃。

    那温金枝呢?

    温淑妃不是一直想把她嫁给宁王做继妃吗?

    长安旁敲侧击地问:“殿下有没有想过续娶一位王妃,给嘉禾郡主找个娘亲?毕竟,父亲再好,也不能完全替代母亲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暂时还没有打算。”

    姜孚琛并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,但长安还是明显感觉到他不高兴了,室内的气温都似乎骤然降了两度,冷嗖嗖的。

    这也太他妈喜怒难辨了!

    温和宽容什么的果然全都是假象而已!

    长安宽面条泪。

    一顿饭吃得食难下咽,味同嚼蜡。

    姜孚琛放下碗筷,端起宫人奉上的香茗漱了口,发现长安小心翼翼,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,还是忍不住软了心肠,道:“你脸上的面具有些脱色了,要不要我替你补补?”

    “可以吗?”

    长安顿时高兴起来。

    她也正为这事发愁呢!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。”姜孚琛领着她往书房去,“我看你很珍爱这面具,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?”

    长安想起冥夜,脸一红,结结巴巴道:“没、没什么,就是一个很好的朋友送的。”

    姜孚琛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红晕,嘴角一勾,笑得意味深长。

    上午还未画完的宁王妃肖像还铺展在桌面上,画中少女嘴角含笑,眼神灵动,栩栩如生,仿佛从未离去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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